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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胡亥把弄着手里的珍玩，赵高和李斯一左一右跪坐在他对面，商讨着大秦帝国的未来。

“公子以为如何……”

“要我做皇帝？”胡亥笑了笑，略带深意地暼了赵高和李斯一眼。

“公子素来最受皇上宠爱，且天资聪慧不输扶苏公子；眼下扶苏公子身在边关，臣与丞相略施小计，助公子坐上皇位岂不如囊中探物……”赵高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垂下眼恭敬说道。

胡亥尽管年幼，平日一副小孩子心性，素来远离宫廷斗争的暗流，却也不愚笨，再加上酷似嬴政年轻时的眉眼，赵高对他不免还是有些许忌惮。

“如此，便按你们说的办，今后这大秦江山，劳烦两位打理了。”胡亥起身打了个呵欠，“丞相和赵高也该回去就寝了。”

赵高与李斯告退，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住处已是三更，赵高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这胡亥公子是猫是虎如今还不好定论，只不过自己与李斯确实并不对付，眼下勾结只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要将他铲除。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赵高恍恍惚惚正做着二世登基后扶自己为相的美梦，却被门外随从来报的声音惊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

负责看守嬴政尸体的那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脸上一副快要吓哭的表情，赵高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妙，又隐隐升起一阵狂喜。

“好生说话！出什么事了？”

“皇上……皇上没了……”

“……你说什么？！”

赵高赶到嬴政驾崩时所在的寝宫，殿中央停着一副黑漆暗金烫纹的棺椁，左右两排摇曳的长明灯忽明忽灭。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起身哆哆嗦嗦地领赵高上前查看——棺材里只剩下嬴政被放入棺椁时换上的一套常服，却不见了尸体。

如此说来，那方士求来的仙丹，果真能让人长生不老？

赵高压住心中的一阵澎湃，向内侍亲信传下密令，屏退殿中众人。他迫不及待地跪下来举起一旁的药箱打开，暗格里还剩下另外一粒银色的丹药。

四

“你这小子，整天捧着老朽那几卷医书看来看去，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有完没完。”

“老朽说能治好你的病你还不放心？不就是经脉和常人有些不同么，老朽当年可也是闻名中原的神医，什么公卿大夫大王小王的没医过？若不是当初……咳咳罢了，和你提这些干嘛……”

“哦？这饭菜是小子你给我准备的？呵呵呵还算勤快机灵嘛！”

“不过你可还得谢谢老朽我，若不是我前段时间揪着你的耳朵让你学洒扫下厨，你到了今日怕不还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米虫……”

手持书简的年轻人看了眼喋喋不休的老头，无奈地撇撇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书简起身。

“药翁，我这两天梦里头痛得更厉害了……”

“你还想老朽多开点止痛的药草给你？且不说是药三分毒，你这小子先有钱付汤药费再说吧！哼！”

“不是，我是想说，我好像又记起了些什么……”

“哦？说来听听。”

年轻人闭眼回想，似乎有那么个很重要的人，而自己隐隐约约记得他的音容相貌，从相知到相识，最后却好像终于一点点失去了。零碎模糊的片段闪过脑海，他张嘴酝酿片刻，未经思索便吐出一个名字。

“项少龙……”

“啊？！”老头差点一口粥呛在喉咙。

“怎么了？药翁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这、你怎么会知道此人？看你小子也不过弱冠之年的样子……这、这莫非……”药翁狐疑地捋着白须上下打量年轻人，想起江湖传言项少龙其人面色黝黑异常，心说这难不成竟然是……

“药翁，怎么了？”

“项少龙莫不是你爹？”

“我自幼没了父亲，只有娘亲扶养我成人……”年轻人不假思索答道，说了一半却又断了线索般戛然而止，他头痛得皱起眉：“唔……我想不起来了……”

“咦？你小子以前可从没提过你娘亲……”药翁若有所思，突然眼前一亮：“老朽知道该怎么帮你治病了。”

“在你身上老朽已试过汤药针灸之法，却并无起色；如今你自己记起项少龙其人，无意中还提到娘亲，老朽想随着时日推移，你的记忆一定会慢慢恢复，只要加以引导，更加可以事半功倍。既然如此，就研究个不吃药的法子来治治你小子，老朽说不定也可比肩所谓的神医扁鹊咯！”

“如此也好，只是药翁能否先告诉在下项少龙到底是何人吗？”年轻人对那个名字还是念念不忘，“我觉得此人对我来说好像非常重要……”

“嗯？你这小子，可知道……”

药翁掩上柴门，捋着胡须，脸上露出神秘之色。

“光是提起此人名字，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五

项少龙离开以后，赵盘用嬴政的身份活了半生，他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用暴戾和征服填补自己空荡的内心。

两千多年过去，赵盘的性子沉静收敛了许多，但是再次见到项少龙时，他觉得自己仍然是那个邯郸城中人人畏惧的少年，乖戾任性却渴望温暖。

倒是项少龙似乎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么跳脱搞怪无厘头，重新见面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夸自己高了瘦了又白了长得越来越像什么tvb的小生林峯，叫自己摸不着头脑。

“呐你自己看啊是不是很像，就是这个人了。”项少龙手上玩着电脑里的纸牌游戏，不忘指着电视里的那个演员喊道。

“师父说像便像吧。”赵盘倒了杯水递给玩得投入的项少龙，“师父，这个游戏这么有意思吗，你已经玩了一个小时了。”

“你是古代人不懂的，这个游戏当然有意思了，非常考验智商的……”

“可是师父……”

“好吧不玩了……”项少龙叹口气，放下鼠标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你看哪个台？”

“都可以，只要是和师父一起看。”

“喂你不是吧跟女孩一样‘都可以’、‘随便’，让人头大啊……”

“那就刚才那个台吧！盘儿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和自己长得很像。”赵盘忙答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项少龙拿起水喝了一口，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么久没见我是不是怎么都应该请你出去玩玩……像香港最多游客去的景点什么什么的，再小气也该请你吃顿饭吧？……不过你师父我平时不陪女朋友的话都在家里很少出门逛街啦……现在连女朋友也没了，真的是挺惨的了……”

“盘儿不想师傅有女朋友。”

赵盘出声打断。

自己曾对项少龙说过，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有选择自己所爱之人的权利，唯独万人之上的王不可以，所以那时的赵盘不再挣扎，放弃自己原本任性不愿出让的一切；可他告诉项少龙，珍惜眼前人。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自己似乎有了独占对方的机会，那便拨云见日。

“那以后就不拍拖啦。”愣了片刻，项少龙忘了咽下嘴里含着的水，含混回道。

“好，师父说的话盘儿记住了。以后盘儿要每天都和师父一起，一日、一刻都不能少。”

明明应该是个两千多岁的怪物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越靠越近，把自己下巴支在对方肩上。

“你这小滑头……！”

“师父你当年只是用了个传送器就回了现代，可是盘儿为了见师父，等了这么多年，太久太久了……”

说话声渐渐淹没在细碎的亲吻和呼吸里。

【及时刹车为自己鼓掌👏前几天写完以后一直改来改去就很怕ooc和违和感还请各位看官见谅！情节也并不完全连贯 算是写了自己觉得关键的部分剩下的就留白吧